会开完了，时间也不早了，住校的要卡着校门被关的时间进去，回家的也不能太晚，除了陆寒是自由的。
李宣打车和陆寒亲自把白灵和林菲菲送回各自的家后，李宣和陆寒在街边逛了起来，因为李宣看得出陆寒有话要对自己说。
“你想吃什么，我请你。”李宣道。
“刚吃完还吃什么啊。”陆寒摇头道，“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“那我们去喝茶吧。”
陆寒看看他道。
“不用了吧，花那个钱干什么，咱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。”
李宣笑笑，也没坚持，在街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了。
“什么事？”
陆寒坐在他身边道。
“我有几个哥们看到我们卖的习题册子了，他们打算多买，量很大，我有点担心，就没在会上说。”
批发啊，李宣对此早有预料。
别看在成人眼里高中生还是个孩子，甚至有些可能都不能生活自理，但其实他们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考虑已经趋于成年人了，特别是这个年代的高中生，年纪普遍都大一些，甚至还有二十多岁的，在年龄上已经成年，而对社会的认识也比十几年后的孩子更成熟，原因就是，现在经济还没有那么发达，大多数人家庭都不怎么富裕，孩子要承担补贴家庭的责任。
“你担心什么？”李宣问。
“他们虽然是高二高三的学生，和我关系不错，可和校外的人混在一起，我没法保证他们会不会带来麻烦。”
“他们要多少？”
“一万册。”
“这么多！”李宣也有点惊讶。
“他们有三个人，打算往县里卖。一本二十块，一万册，就算便宜卖给他们，也十几万，这数目太大了！”陆寒说着都有些心惊肉跳。
别说十几万，就是两万对他来说都是天文数字，不，要不是之前赚李宣的钱，两千他都觉得是巨款，十几万，太可怕了！
经历过高物价时代的李宣，自然没有这样的感觉，他思索了一下道。
“你了解他们吗？我说的是，他们家庭背景，成员，都是干什么的？”
陆寒愣了下，他感觉李宣好像有答应的意思，他看着李宣，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，借着路灯看到李宣的表情很淡然，没有激动，更没有兴奋，好像是他们谈的不是十几万，而是二百块钱，他深深吸口气，也叫自己平静下来，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。
“表面上就是这些，详细的话，我需要再打听打听。”
陆寒说的这三个人，家庭都挺一般的，就是市里普通阶层，父母都是打工的，其中一个干点小买卖，早上买早点，晚上再摆摊买小吃，家里有不同的难处，相同的缺钱。
三个家伙都是高二的学生，学习成绩不怎么好，对考大学无望也没兴趣，就想弄点钱，和校外的人混，其实也是想弄点好处。
其实不管啥年代，为爱发神经的精神小伙都是少数，大多数都是奔钱去的，至于什么哥们义气啥的，只是顺带，嗯，主打的就是个实惠，直接。
他们往县城卖，是因为有亲戚在县城，亲戚的孩子在县城读书，孩子有同学，有朋友，还有朋友的朋友，同学的同学，这就是个庞大的销售网，别说一万册，就是十万册，应该也能吃得下，县里，小镇，对市里的重点高中的印象，就是通往清北的必经之地，所以不愁卖不出去。
只要运作的好，那这二十万就可以轻松拿到手。
李宣想了一下，跟陆寒说了这些，陆寒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，二十万，真的能赚二十万啊！
不，不对，人家要的量大，一本就不能二十了啊？
但他还是冷静下来了。
“这个数目太大了，如果被一中知道，你怎么办？”
“这个我来处理，我们先说说批发这件事，一下子给他们一万册当然不可能，一周一人五百册，二十元，这个价格不变，他们愿意接受就接受，不愿意就算了。”李宣态度很坚定。
陆寒愣了下。
“为什么不讲价？”
“我们刚做，不能轻易讲价，他们要是诚心要，会接受这个价格的，不诚心，那就算了。”上赶着不是买卖。
“你不担心他们盗版吗？”
李宣笑了。
“盗版是容易，但也没那么容易。这个按照我说的做吧。还有，如果他们答应，我希望你能掌握住他们县城的客户资源，包括他们出的价格表。”
不走批发，对方想要赚钱肯定得加钱。
陆寒明白了，有些吃惊李宣要的竟然是那些客户资源。
“我不能保证，我试试吧。”
“陆寒，我们不能只看钱，我们还要看人，客户资源比赚钱要重要，有了客户，即使我们不卖习题册子我们也可以卖别的。”
陆寒点点头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但是，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，就算是职高，考个好一点的学校对你将来也有好处。”李宣认真地道，“你现在就相当于一中的学生，所以你不用就太可惜了，这个才是重要的事。”
陆寒看着李宣，半天说了声谢谢，就低下头去了闷闷地道。
“我就想叫我妹妹能说话。”
这是他的执念，李宣理解。
“慢慢来，别着急。”
陆寒点点头，他很感谢李宣，是李宣叫他看到了妹妹能开口说话的希望，即使不为了李宣，为了妹妹，他也会把李宣交代的事做好！
不过，临走的时候他还是调侃了一句李宣。
“我觉得霍彦立说得挺对的，你说话的语气确实很像家长。”然后哈哈笑了下走了。
李宣愣了下，也笑了起来，把他当家长也不错，至少能听他的话，好好学习，考个好学校！
周一，一中正式举行开学仪式，几千名师生聚集操场上听着校长演讲，升旗唱国歌，然后除了高二高三回去正常上课，高一开始分班。
一切都和上辈子一样，但也有不同的，比如高进和包啸天上辈子没考进实验班，这辈子考进来了，还有李宣也是考进来的，没有花钱。
别看上辈子李宣是花钱进的实验班，但每次排名都没有掉下去，这还没耽误打架逃课，不得不说，这家伙确实挺厉害的。
林云云站在讲台上，看着自己要带的这些学生，至少要带一年，等高二分文理后，会分流出一部分学生，但按照往年来看，学文的很少，那也就说在座的多数是要留下的。
对每个学生情况不能说了然于心，但也大致知道，特别是特殊的那几个，妹妹林菲菲就不用说了，霍彦立，拿过全省的数理化三等奖，参加过全国奥数比赛，最好成绩是第二名，还在她的辅导班上过课，这学生她喜欢。
剩下的还有几个熟悉的，蔡春棠，这个短头发的女孩子，数理化也很好，参加过全省的物理比赛，拿过一等奖，向辉，虽然不及这两个人，但在她的辅导班里也是很爱学习的人。
接下来就是……她的目光落在李宣身上，要说全班对谁印象最深刻，就是这个男生了，在她的辅导班里，学习不能说太差，但绝对称不上太好就是了，想到妹妹和对方关系还那么近，还有上次泉山庄的事，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，他竟然考进了实验班，还分到了她的班级里，真是的！
“初次见面，我先来个自我介绍，我叫林云云，教数学，也是你们的班主任，如果高二你们选择理科的话，那么我们将在一起相处三年，因为我带毕业班。如果你们选的是文科，有可能我们也会相处三年，因为我跟班教数学。”林云云微笑着和大家说道，“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，我们能和平共处！”
大家在几个很有眼力见的学生带领下，鼓起掌来，李云云不知为何目光看向坐在最后排的李宣，见他也在那鼓掌，这才收回目光抬手压了压，等掌声停下，她接着道。
“接下来，请每一位同学上来做自我介绍，时间在一分钟之内，来，从南行第一座开始。”
接下来，一个个学生上台开始做自我介绍，大多数都是十几秒，还没熟悉，大家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……我叫霍彦立，我家就在市里，我走读，嗯，初次见面，请多多关照！”
在霍彦立就要下去，林云云叫住了他。
“等等！”
“老师？”霍彦立有点局促。
林云云笑着温和道。
“你们自我介绍得太简单了，这样吧，我提个要求，你们介绍完自己，再说下自己的梦想是什么。霍彦立同学，你的梦想是什么？”
李宣听到林云云这句话，差点笑出来，这句话被某声音玩坏了。
还有，不是应该问理想吗？怎么梦想了？
“我，我想开个炸鸡店。”霍彦立犹豫了下，鼓足勇气说道。
“扑哧！”高进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这下大家都笑了，倒不是笑话霍彦立，只是单纯想笑而已。
李宣叹气，这孩子啊，到底有多喜欢吃炸鸡，都把它当做梦想来看待了！
林云云有点无语，这么优秀的学生怎么能想着开炸鸡店呢？
可她也不好说什么，叫霍彦立下去了。
霍彦立回到座位上，脸还有点红，他知道不应该说开炸鸡店，他有点后悔了，不如说当科学家了，那样大家就不笑了。
“……我叫向辉，我的梦想是当医生，救治很多很多人！”
“……我叫蔡春棠，我想当老师，我喜欢桃李满天下这个词！”
“……我叫包啸天，我的梦想是有一个自己的牧场，每天都在那骑马放羊！”
这又是个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梦想，放羊，居然有人把放羊当做梦想！
没听过那个放羊的故事吗，问一个孩子，你长大了干什么，孩子说我要娶媳妇，娶媳妇干什么，生孩子，生孩子干什么，放羊……
林云云再次无语，她低头看看学生名册，成绩不错啊，怎么想着放羊呢？
“我叫高进，我的梦想是开公司，当老板！”
这梦想是绝对是真心话，这家伙一辈子就为这个忙活了！李宣心里暗笑。
林云云叹气，这个男生的梦想也太俗了！
接下来是李宣，她竟有点期待起来，李宣会说出什么样的梦想来呢？
林菲菲也很期待，看着李宣走上台，等待着他的自我介绍。
